第91章 新王府

谢叔方担心王府处境与先时不同，连忙推辞。

杨如烟忙道：“这是我的一份心意，将军千万要收下。将军不必担心王府的生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谢叔方只得收下锦盒，他郑重对杨如烟叩首：“王妃也请多多保重。”这位久经沙场的猛将，此时竟然有些哽咽。

杨如烟也对他欠身施礼道：“将军放心。”

谢叔方虽要离开长安，但他所去之处遥远，因此是只身一人赴任，他的家眷依然留在长安。杨如烟本想再说，请谢叔方放心，她一定会照抚他的家眷，但这些话她最终并未说出口——她现在在别人眼中自身难保，她说了想必谢叔方也不会完全放心。

李世民先打破了沉寂：“这里……还习惯吗？”

许久，杨如烟终于点点头：“还好。”她觉得自己有些支持不住，便按着心口，扶着桌几坐了下来。

偌大的厅中，李世民一个人孤零零站着。他转身看着墙上的字画，低声道：“我考虑不周之处，你尽管提出来，我来帮你完成。”

她微微抬起头来，咬着下唇：“嫂嫂和婉清的病情请陛下千万放在心上。”郑观音的眼疾虽然好了一些，但也只是稍好而已，要想痊愈，不知要等多久。而李婉清依然是神智不清，她要好起来，也许真要看天意了。杨如烟叹息一声：“我想在两个王府中各营造一座佛堂，请陛下恩准。”她和郑观音都是信女，现在遭遇大劫，更需要有所寄托。

她的要求没有什么不合理的，李世民直接道：“好。”他看着眼前憔悴的素衣女子，那个和她在曲江池荡舟的少女，还有在家宴上沉默寡言的少妇，与现在的她，为什么他始终觉得并无不同？

杨如烟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眼睛望着桌几道：“我暂时想不起还有什么要求了。”

李世民很识趣道：“你再有什么难处，直接派人告诉常青就好。你身体不好，我不就打扰了。”杨如烟依然呆呆地盯着桌几，李世民再看她一眼，缓缓步出了前厅。

杨如烟刚歇息片刻，有人通报，谢叔方来和她辞行。按照常理，谢叔方不能面见杨如烟，只是他曾为齐王府护军统领，王府中现已没有男丁，他即将前往西州赴任，路途遥远，因而破例一次。

杨如烟得知他和冯立即将离京的消息，不免有些难过。但又想到遇到这样的大祸，他们能够被李世民赦免已是幸事，此时离开长安，也未尝不是好事。便鼓励他道：“我相信将军的才能一定不会被埋没，将军要多珍惜自己的前程。”

她对叶紫菱微微颌首，叶紫菱忙呈上一个锦盒。杨如烟亲自上前将锦盒递与谢叔方：“这是我送谢夫人的一份薄礼，还望将军笑纳。将军为殿下所做的一切，我都已经知晓了。将军的恩情我必定永世不忘，西州路途遥远，还请将军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