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翻

对于所在意之人，第二君螟会很在意；对于不在意不认可不认识之人，他却可以极端而自然的变成最为冷酷残忍最为狠辣暴戾的屠杀者，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这才是第二君螟。

即使身后血海枯骨也无法让他心境扰起一丝波澜。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山中井野的内心却没有任何喜悦，相反，入目处尽是抛飞的碎裂头颅残肢断臂滚烫鲜血的场景却让她的心里一阵一阵的冒起无边的寒意，包裹着沉沉黑暗的失落与悲伤像是一块巨石堵在她心间，让她呼吸艰难，脸色纸白。

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能够在短短几个念头的时间里想到这么多的事这么多的过往与心绪，或者这就是心思电转，可是，似乎便连心思电转都无法比拟于那柄黑刀带走生命的速度，视线里诸多抛洒热血的头颅断臂残身脏器像是静止在时间里，停滞在半空中，就连血液滚动抛洒的痕迹都感觉像是被冻结了一般一动不动。

整个世界似乎完全没有了任何声音。

静默的时光里，两个人彼此熟悉而且默契。

后来，宇智波白夜的出现以及一系列的事件，第二君螟再也没有去过那里。唯一的一次，那个下着雨的夜晚只是看着山中井野倔强的哭泣，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山中井野还是轻而易举读懂了他的心疼他的沉默。

她所伤心的不是他的冷酷，而是为什么明知道她会很伤心还要那么残忍地斩断那些日子里的熟悉与默契，将之间的时光撕得七零八落。可是，他就像是高纯度的海/洛因那般危险而且致命，即使知道他的心性狠辣而且暴戾，自己却依旧没办法自制的飞蛾扑火，不管怎么告诉自己木叶忍村的动乱以及紧随其后的战争根本就是他一手挑起的结果却依旧会因为他的一个笑容一个举动便轻易地将那一切统统抛在脑后。

后来，八岐大蛇丸联合砂隐忍村袭击木叶忍村造成包括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根部首领志村团藏、森之千手一族族长千手壬野等人的死亡所引发的动乱之际，第二君螟离开木叶忍村不知所踪，山中井野逐渐与宇智波白夜熟悉起来而且宇智波白夜似乎很喜欢跟自己谈起他，眼中的歉意与撮合像是柔润的清泉温暖的阳光，让她有些恍惚于第二君螟选择宇智波白夜的正确。

从他威胁宇智波白夜跟随他回村到杀死千手括藤到派人狙杀外出任务的木叶忍者再到中忍考试期间无人所觉的杀死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根部首领志村团藏、千手家族族长千手壬野等人以及重伤八岐大蛇丸之事，展现在山中井野面前的，是一个完全异于平常却深深为自己所知的冷酷、深沉、狠辣、暴戾的第二君螟，而且，实力远比任何人所想象的要更为可怕恐怖，起码，那时候就足以屠灭当初将宇智波一族灭族的所有参与者，便连自己的父亲自己的诸多族人也应该算在里面。

只有那柄看不清模样的黑色刀子依然如故的带出数不清密密麻麻的黑色残影，冰冷而且机械，挤满所有视线所能看到的空间！

残忍到让人不寒而栗。

山中井野知道这是速度达到极致而自己心思前所未有转动的结果，所有的画面都会在下一瞬间被可怕的血腥味与浓重死亡气息所笼罩，但是，这一刻，她竟然希望时间就此不要向前，就让那柄黑刀停滞下来，就让这一切完全只是一个梦就好……

这无疑只是幻想。

第二君螟并没有杀死足够的人以复仇，而且其后便连宇智波白夜也不知道深切原因就离开了木叶忍村，山中井野有时候总会忍不住比较着自己跟宇智波白夜的差别，忍不住回想起那个下着雨的夜晚第二君螟眼中的心疼与决绝，现在回想起来，在忍者学校毕业前的那段日子里恐怕第二君螟便已经下了决定而且早已经着手组建自己的势力，就算没有身为雾隐叛忍的宇智波白夜与桃地再不斩也根本不可能停下他前进的脚步。

或者只是合适的时间出现了合适的人，能够让计划变得完美些，或者也好玩一些。

所以，他拒绝了自己的那份礼物，然后，也拒绝了自己。

父母远去家族碎灭的记忆所带给他的痛苦远不似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云淡风轻浑不在意，如果不是因为还在意着自己，因为与奈良鹿丸、秋道丁次、日向宁次、油女志乃、犬诼牙等人之间的情分，也许，千手、猿飞、御手洗、山中、奈良、秋道、日向、油女、犬诼等家族都会被他亲手覆灭。

山中井野却不知道，就是在那个下着雨的夜晚，沉默着没有去阻止她落泪的第二君螟还是为了她改变了最初的计划，放弃了复仇的大多数目标，否则，木叶忍村还能否存在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