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长话短说

从前的莫清商，绝对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低头俯身，屈就于人。大不了就是一个死罢了。这条命，早已是捡回来的了。

可是现在，莫清商怕死了他怕死，是怕自己死了以后，司璃怎么办？他觉得，他自己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是他不能丢下司璃。他当年那样一次次地把司璃从自己身边推开。可他此时，只想给司璃一份美好的生活。为了司璃，他自己低到尘埃中去，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莫清商抬头去看司璃，一双寒眸中洋溢着灼人的激情。他艰难地开口说：“司璃，我承认，我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我是一个人，生死随天，无所畏惧。可现在，你让我动情了。我心里有了你，为了你，我不能再随意，我必须……”

“莫清商，你还是不懂我的心。”司璃忽然打断了莫清商的话。只见她眼中的幽光有如晨星，“我虽然不记得你以前是什么样子，可是我知道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我会喜欢那个变了样子的你吗？又或者，你认为我会愿意，让你为了我而改变自己吗？”

可是，此时此刻，她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反对或者支持，都没有立场，也说不出来。她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越皱越紧。

莫清商也察觉到司璃的情绪。他盼望了很久，盼望着与司璃能有这样一个机会，执手倾诉离情别绪。但是，此刻，司璃给他的感觉只有疏离。莫清商心中钝痛，却又无法解释剖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语言向来无力。

“你……生气了吗？”忍了又忍，莫清商还是忍不住，轻轻地问。

司璃的眼睛没有看着莫清商，她迷茫地望着黑沉沉的帐篷顶，声音细弱地说：“并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莫清商又问，他好像看见自己的心正脆弱地跌向深渊。

“我也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你很陌生。”司璃悠悠地说。

“觉得我陌生？”莫清商忽然有点兴奋，“这么说，你是想起我们之前的事情了？难道，受伤会让你想起之前的事情？”他越说越激动，又问：“你都想起什么了？”

司璃把目光移向莫清商，其中有一丝不忍和悲悯。她轻声说：“没有，我并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你很陌生。说起来也奇怪，我并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就是知道，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不一样。”

如果是另一个人，听着司璃认真地说着如此奇怪又拗口的话，一定会以为她重伤之下，神志还不是很清醒。但是，莫清商完全知道，司璃说的是什么，司璃说得没错，自己，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从当年的少年英雄，到后来大漠中五年屈辱的囚徒，再到北境国里孱弱傲慢的荒唐王爷，再到诈死逃生的末路枭雄……他有过很多种身份，过过很多不一样的日子，但是有一点是从来没有丢弃过的，那就是他的一身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