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 第35节
狂奔下楼的潘良良,听着不绝于耳的口哨声,罩头的阴云渐渐消散,挤到舞台前,已是一脸的阳光灿烂。
终于熬完这一曲,莫离对此起彼伏的“再来一个”充耳不闻,俯身捞起甩在一边的短风衣,慢条斯理套上身,裹紧,走到舞台边,蹲在潘良良眼前:“可以了吧?”
认识潘良良好多年,第一次见他在面对她时笑得这样阳光灿烂,态度更是叫她鸡皮疙瘩直起的谄媚:“可以可以,相当可以,离离啊,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信他的话,还不如信新闻联播讲GDP连年增长呢!
不觉又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看台方向,那抹浅粉早被一堆人团团围住,而靠他最近的人里面,有一个居然还是她认识的——蔡拓,三番两次来找她谈收购饭店。
假如,被她身体攀蹭的不是钢管,而是男人的身体,亦或者,那就是自己的身体——在场逾半数以上生理正常的雄性如是幻想,然后,
身体的局部地区不自觉的附和着这种幻想,坚硬,难耐。
视线的焦点不约而同凝聚在那先前引起他们哄笑不止的矛盾舞者身上。
模糊夸张的妆,饱满挺颤的胸,纤细柔软的腰,修长白皙的腿,左手腕上金属质感的护腕,换手时,偶尔晃过的右手心,竟纹着色彩艳丽的图案。
直到很久以后,何晓佐应邀参观一场个展,见识到那位抽象派新锐画家的代表作《破碎的人生》,才恍悟:原来,她的手心里攥着的是自己“破碎的人生”。
想了想,潘良良难得大方一次,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莫不如现在开口:“姓蔡的那家伙挨着的人是谁啊?”
潘良良循着莫离的目光看过去,蔡拓右边稍远一点的是何晓佐,他不认识。
不过另一边紧黏着蔡拓的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他倒是相当熟悉,抬手摸自己的下巴,饶有兴味的戏谑:“咋,你看上那只鸭了?”
莫离:“啊?”
此刻,莫离手心朝外,手背扫过前额,不经意的一抬眼,目光正对二楼那招眼的浅粉色身影。
有那么一瞬,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光线原因,看不清何晓佐的脸,只觉得他的轮廓身形,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一直看着她的何晓佐,却在这一刻发现了她与浓妆截然相反的干净双眸,蓄满茫然,如迷失在街头的稚童,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呵护。
莫离陷进自己的世界,搜索仅存的记忆片段,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因为好奇,视线有意无意的胶结在何晓佐身上,配合曼妙的舞蹈,看在不明所以的人眼里,就成了再明显不过的挑逗与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