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潮 [重生] 第41节
“比如?”
“男女朋友,”他静静看她。程爱粼面庞离得近,像极了梦境中冰寒雪雨中的躲藏,那些碎片零零散散,无法聚合全貌,一旦知晓了一片,就变得愈发贪心,“我们是男女朋友吗?”
“你怎么界定?”程爱粼用纱布裹伤,马雄飞沉默了,可眼神还是灼灼,程爱粼撇他一眼,“牵手,亲吻?”
马雄飞点头,“有吗?”
程爱粼摇头,“没,没亲过,也没像回来的路上那样牵过手,”她攥着绷带,“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单纯到……”
马雄飞摇头, 程爱粼把行囊一接,转身穿客厅进阳台, 提溜起一件他晾晒的黑T,回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
相比之下, 马雄飞倒显得拘束了。
他进厨房拿了纱布和酒精,笔|挺地端坐在沙发上等她, 一动不敢动,心思乱麻一团,引以为傲的逻辑能力荡然无存, 只能紧张地吞嚅着口水, 压着心慌,像个矜持的客人。
程爱粼没毛巾,用她自己的短T擦身擦头, 套上马雄飞衣服。当年上警校的时候营养好,训练猛, 让她蹿到了1米73,在女生间卓尔不群,不知道在这里还会不会长高,她现下1米69,黑T成了到膝盖的黑袍。
程爱粼翩翩打开冰箱的冷冻室,提出两袋冰块,还不忘开冷藏,拿出两瓶拉茶和泡面,而后烧水,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相信马雄飞亦然。
她停顿了,想起他孤注一掷地死后守护,想起从槟城到霹雳,从霹雳到吉兰丹,从吉兰丹到丁加奴,最终回归彭亨州的的命途接力,和那10串为她整个生命遮风挡雨的号码。
“单纯到什么?”
“单纯到愿意以命换命。”程爱粼有些眼酸,手更轻了,酥酥麻麻,痒得马雄飞想抓挠。
“我……听到你说,在梦里听到你说,我是你爱人,你趴在这个沙发上哭,电脑里是我的报导,然后齐贝昂进来了,”马雄飞想起她当时近乎疯癫的绝望,“我们有遗憾吗?没有说出口,你遗憾吗?”
烧水的空档,她执着三角针进客厅。
马雄飞动|作生疏,不知是该躺还是该坐,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程爱粼垂头笑起来,“躺。”
马雄飞顺从地闭眼一躺,体魄强壮将沙发填得满满当当,他紧绷着脸,像是要上刑。
然而衣衫剥离后,并未出现过于浓郁的疼痛,程爱粼一双柔荑利索地扎紧缝合线,马雄飞悄悄半睁眼,看她跪伏在沙发前,心无旁骛地处理着每一处伤口,面色含|着痛惜,可眼神却是锋锐的。
马雄飞突然开口,“我们的关系,除了师徒,还有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