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两全

“怪不得敢单枪匹马偷袭王爷，原来还有帮手！拿下他们！”

楚湘远脸绿了一半，剩下一半黑得吓人，合着他堂堂残剑楼少主，连行刺楚铮这个废物都得借助他人？这是瞧不起谁呢！

他挣开武虔抽剑便上，硬生生将千变万化的星辰剑法使成砍刀，呼呼的风刮在士兵们的脸上，人多反而成了掣肘，退后一步就踩脚，痛呼夹杂着咒骂将龙乾城逗弄得十分热闹。

苏雁挡得十分勉强，她的武功师从军营的武官，乱七八糟的拳脚糅合成一招名叫“百家拳”，用起来颇像孩子打架，不得要领上去就是乱揍。很快，苏雁这边便顶不住了，头顶悬三尺剑，身旁还有长刀幽幽斩来，苏雁吓得寒毛直竖，头上一沉，被武虔压到身后，随手捡起长板子就拍了出去。

他此番出来是为了假扮成刺客，没带惯用的长戟，小弄堂也没宽敞的空间给他施展，两大武林高手活生生被蜂拥而上的人群挤出一头汗。楚湘远脸颊被刮出一道血口，他用拇指抹去流到唇角的血，眉眼在月光下骤然锋锐：“总是防守早晚会被冲垮，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武虔的手快若雷霆,角度刁钻地将下意识躲开的楚湘远抓了回来。他眉峰冷冷地斜挑着，狂风骤雨凝聚在眉眼间,楚湘远仿佛被冰山迎面撞上，七荤八素之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下是真的要被宰了。

但上天是真的眷顾楚少爷，还没等煞气腾腾的武大将军质问他为什么要来破坏他的计划，楚铮的士兵已经汹涌地挤了出来,武虔恼怒地暴喝一声，此刻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反正他来也是为了行刺,既然楚湘远都行刺完了，那下一步就是该撤离然后将锅甩给即将到达龙乾城的楚呈。

武虔一手提着苏雁,另一只胳膊下夹着楚湘远，在漆黑的巷道里飞速地行进。龙乾城的路线图早已刻在他的脑海里，行军多年的武虔即便是闭上眼都能走出去，但他着实低估了楚铮对他的防范和怕死程度，隔两步便能遇见几个士兵，每一个路口拐角都站了人，方才来时一个都没见着，这会儿倒是都跟雨后春笋似的，呲溜溜地冒了出来。

苏雁挣扎着喊：“左拐往白虎街走，通往城外的通道就在那边，说不定楚铮还没来得及派人过去！”

武虔闻言果然拐了,却没去白虎街,反倒大步折了回来。他带着两个人狂奔,气息都没有紊乱，声音仍然清晰地传到二人耳中：“楚铮自小生活在龙乾城，怎会不知城外有通道通向城内？他处心积虑示弱给我们看，为的就是愿者上钩。”

武虔：“还不到时候。”

他的声音太小，夹在士兵的吵嚷咒骂和刀枪剑戟声中更加微弱，楚湘远没听清，只得大喊：“什么？往哪冲？”

武虔找准机会捞过一把长/枪，横着枪以巨力将人撞了出去，他就是一头永不疲惫的猛兽，獠牙露出非得吸足了血才心甘：“他的耐心也到极限了，等他出手再走不迟！”

突然，从远处传来响彻天际的轰鸣声，苏雁手扶着墙，感觉墙壁和脚下的大地都因巨响而震颤：“怎么回事？楚呈攻城了？！”

“不对。”楚湘远抬头，“楚铮没这个心机，是楚呈的主意。”

他微侧头就能看见苏雁在打量他，眼神里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慕和钦佩，只是好奇的打量而已。楚湘远破天荒地没有回应，心底连波澜都未曾泛起，只歇了口气继续说：“我娘和楚铮、楚呈的母妃是同族姐妹，我爹又与陛下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我和楚呈自小玩到大，若说楚铮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楚呈就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奸诈得很，经常……”经常把他和楚铮耍得团团转，被卖了还要给他数钱。

苏雁也知道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但思来想去也不知该怎么走：“城外全是楚铮的兵，假冒探亲的旅人很容易被带走审查。即使是躲在百姓的家里，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抓到，难不成我们要暂时躲进宫里去避难？”

武虔：“宫里不安全，楚铮不入宫无非怕死和忌讳楚呈，但我猜明日楚呈就会赶到，届时楚铮一定会想办法骗楚呈入宫，即使是楚帝也难以应对他们二人的夹击，我们只能……”

话音未落，武虔猛地刹住脚，厚重的靴子险险地卡进墙角的铁架子里，他抬脚将架子踹了出去，士兵忙举刀剑去挡，哗啦啦被撞倒一片。刚要反身冲出去，便见拐角处一簇簇火把参差亮起，一时不察巷道里早已挤满了人，楚铮为了围堵到武虔简直不遗余力，恨不能用人海将他溺毙在龙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