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骑士无双

半兽人们听到族长的呼喊，都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他们或是默默地看向自己身上的字母和图腾，或是用手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感受着那里的温度——他们在用这样的方式，向自己的亲人或是信仰作告别。

接着，兽人战士们和巨魔猎手纷纷发出雄壮的咆哮声，最前排的兽人战士眼中一片血红，他们奋不顾身地扑向布莱德索的铁蹄，用自己的身躯死死地挡住马匹前进的步伐，他们或扑、或抱、或咬，用尽一切方法，只为了拖延骑士们一点点的时间。

——《无双骑士》

布莱德索的骑士冰冷地穿过敌人的阵地，即便强壮如兽人，在这无情的钢铁洪流面前也显得如此的苍白。

他们的身躯如秋叶般被带起、摔落，迎着风中的微凉，激起泥土的尘埃，伴着耳畔的马蹄声，长眠在这，先祖的故乡。

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倒下，加鲁什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昔日的回忆放佛深渊的梦魇一阵阵涌来，好像要把他身体内所有的温度都吞噬殆尽。

他曾憧憬着要带领自己的族人通往幸福的未来，父母们不用再为孩子过冬的粮食而担心，不用再因别的部落的掠夺而害怕；他曾期盼着要让古恩之名响彻加恩特，让古恩的勇士永远昂首挺胸，让先祖之灵任行部落。

在布莱德索所有正规编制的军团中，每一次战争中，队长级军官的战损率总是最高的，其中小队长尤甚。

这一军队“传统”，最早也是出自于布莱德索的骑士团，最后成为一种风俗，在雄狮之国的各级军队中流传开。

究其原因，由于高阶的其实往往会把照顾低阶的骑士作为一种自己的责任，而骑士精神中的“牺牲”又时刻提醒着他们，为了他人而奉献，所以在布莱德索的骑士团中，往往会出现一种很奇怪的现象，队长级的军官战死，队员们却安全归来。

最初其他势力的战略分析师都对此持有怀疑，认为在军队这种制度纪律鲜明的地方，怎么可以有这样意气用事的方式，何况还是布莱德索这样的庞然大物。

可是事实上，他们却发现，在布莱德索的军队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是以大队长为首冲锋，大队长战死、副官接其职，副官战死、小队长接其职，小队长战死，年长者领队，直到最后一人！

只是一切，都已如镜花水月…不知为何，所有的画面到了终点，都汇聚成了老加鲁什的面庞“不要去招惹那些布莱德索的人类…他们都是恶魔…”。

这一霎那，回想起父亲一次次的叮嘱，他才豁然发现，或许父亲的话语在他看来都是懦弱的表现，然而父亲的眼神中，却从没有出现过一丝的退却与恐慌，唯有，深深的惋惜与缅怀。

只是在自己一次次有意无意地回避下，一直都忽视了这一点，或许…关于父亲都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如果有机会活着回去，一定要去弄明白那一切。加鲁什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下了最后的命令——

“Εμπρφυλνκη！”古恩的战士永不低头，部落的鲜血唯洒战场。

因此在布莱德索军中，虽然军官的战损率极高，可却不断的有出类拔萃的接任者填充其职。

人们总是把这个归功于布莱德索优秀且完备的培训体制并吐槽是骑士精神的“洗脑作用”，但是他们却往往会忽略了，正是高阶骑士这种以身作则的行为，往往会给低阶的骑士们最直观的感受。

当他们是年轻时，他们的前辈、导师总是会义无反顾的挡在他们的身前，因而当他们在一场场地战斗中存活下来，不断成长为高阶骑士之后，他们也会一样地，为自己的后辈、新人挡下一次次的攻击。

正是这种精神的不断传承，才铸就了布莱德索骑士的不世威名。他们的力量或许不如半兽人、他们的视野或许不如精灵、他们的智慧或许不如侏儒。

但是，他们的勇气，举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