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痴梦，她是传奇

再长的梦，也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刻。

纵使光景绵长，奈何情深缘浅，再留恋也是蹉跎，再挽回也是徒劳。

但是，那一别，就是整整八年痴守。

八年，那是什么样的时光，他从皇子成了冥皇，而她，却是从生走到了死！

许久，南城雪侧眸看向身后亦是震惊望着他的黎白，淡然一笑。

“我只是不想让她伤心。黎白，你跟了我八年，我无法操控我的生死，改变我的命运，甚至连爱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你就允许我肆意妄为这一次好吗？”

“就一次，我保证，明天天一亮，我就跟你回北冥。”他顿了顿，收回视线，看向遥远的北方大陆，“就我一个人，真的……”

“去找她……”

那声音飘渺清淡，如同从九天云外飘来，南城雪背着身，仰头望向漫天的雨帘，呼啸的寒风卷着暴雨打在脸上，如刀割面，伤痛遍体。

“你……”

黎白望着他的背影，一时千言万语竟都梗在了喉头。

风肆无忌惮地灌入巷子，像是绝望之人发出不甘的嘶吼，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消融了心底涌出的热辣。

“陛下……”黎白喉头滚热，却只能恭敬地颔首道，“随你吧，天亮，我们就回北冥，忘了这，忘了她吧！”

但是，这八年来的夙愿憧憬，又叫他如何跟着明日的日出雾散，一并忘却？

满面水珠，丝丝滑落，埋葬了内心深藏的脆弱，南城雪浅笑着点了点头，无力地闭上了眼，他摘下面具，将脸深深埋在掌心，他长叹一声，忽而面上露出了孩童般的天真笑意。

“我多希望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没有面具的遮掩，没有血脉的使命，只是一个平凡到了极点的布衣百姓。而她……”

声音渐次柔和深沉，捂着脸的手却下意识更用力，“骑着白马，站在我们后院的夕颜花海里，月光坠地，她长发似水，红裙如花，宛如一幅画卷，就那样静静地望着我，等着我回家……”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苦笑一声，那声音悲凉万分，像是内心的残存希望被人无情摧毁。

此刻他才明白，自己这几夜来的举动是多么的可笑，原来，纵使他是一朝冥皇，权倾天下，却依旧逃不出宿命的禁锢。

身为皇者，他就该无欲无爱！

“我还有话没跟她说完，八年前她不告而别，八年后，我不希望让她看着我再不告而别。”

他曾说会一直等她回来，而她当时也答应了这个承诺，待手中事物一了结，她就会去北冥找他，然后，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