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城

杰森朝边上吐了一口唾沫，带着一点嘲意呸了一声：“少见多怪。”话虽是这样说，但他还是放开了颤抖的车夫，朝他的腿肚子上踢了一脚：“快滚吧！趁本大爷还没改变主意。”

车夫似乎被吓坏了，踉跄倒地，接着颤巍巍爬起身，跌跌撞撞便朝着多伦城的方向跑去，扔下了那架崭新的马车。

现在，郊野大道上只剩下那架孤零零的马车，现在是1768年11月8日早上七点，天刚蒙蒙亮，路上没有其他的行人或车辆。

杰森很高兴，跃跃欲试，这样好的马车里坐着的，绝对不会是平民百姓，运气再好一点，说不定能宰到什么达官显贵，要知道，现在的贵族们可学乖了，外出赶路从来不会坐特别豪华的马车，以掩人耳目，正如眼前这一辆。

“如果能宰到大鱼，咱们在泰勒面前，也能好好露露脸。”他说完揉了揉鼻子上的雀斑，拿着刀兴奋地朝着马车走去。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是智慧的年代，也是愚昧的年代；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却奔向了地狱。

---------《双城记》

那场大雾来得诡异，漫天盖地，好像要将整个多伦城一整个吞没于阴霾之中。

郊野，弗兰大道，灰蒙蒙的浓雾一直延伸到树林的尽头，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煤炭气息，这股味道是多伦城的标志，该死的，充满诅咒的气味。

迷雾之中，一股清冽的马车铃铛滴滴答答地响了起来，宛如山涧潺潺的流水一般清泠，老掌柜莫顿刚刚将雨帐撑开，转身，就看到弗兰大道的迷雾尽头，几匹马低着头，摇着尾巴，踩着深深的泥泞，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帕特和约翰也跟了上来，车门被杰森一脚踹开，车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杰森眯着眼睛往里面张望，伸手就要从里面抓人，未曾想手刚伸进去，就听“哎哟”一声惨叫，眼看着杰森的一整条手臂都被抓进了马车中，他本人则成一种诡异的姿态贴在马车上，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里面猛拽，根本挣脱不得，只得哇哇咒骂起来。

这里虽是城郊，但空气依旧浑浊，雾粘糊糊的，吸进肺里感觉非常不好，莫顿嘴里叼着一根烟斗，一边擦桌子一边咒骂着桌边上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小鬼们。

桌边那三个小孩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脏兮兮的，其中一个黄发男孩穿着破旧的灰色短褂子，鞋已经露了洞，露出黑黑的脚丫子，另外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三个彼此交换着眼色，一同望向远处驶来的马车。

马车很漂亮，虽不算是特别气派，但在多伦，也足以让走在路上的行人多瞧上几眼，那是从国王大道驶来的马车，是帝都的方向。

在小店边上，马车停了下来，车夫下车买了两个华夫饼，并未多做停留，便朝着马车走去，那三个小孩相互看了几眼，一跃而去，朝着马车飞奔而去，他们看起来干瘦无比，身形却异常灵活，中间那孩子从背后摸出一柄短刀，直接套上了马车夫的脖子。

“杰森，咱们说好的，不杀平民！”边上一个板栗色短发的男孩看着杰森手里的刀，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