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二十六章,往事,考验 下

“是。”乐正凡指着那巨大宝剑，道，“这是镇守阴阳平衡的祸天剑。从前多数时候，我都在剑中沉睡。十二年前我回到此地以后，除非我愿意，并不需要再沉睡剑中了，也许是因为我已经被唤醒了吧。”

听到这个答案，则音并没有感到奇怪，得到求证后倒是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他道：“孩儿不孝，只想问一句，对于祸乱人间，屠杀银潭岭的罪证，你可有要解释的？”

“这当然不是幻梦。”乐正凡诧异问道，“你怎会招惹到慕紫贞？”当年是慕紫贞下人间，平定祸乱，慕紫贞本想将他除去，最终还是念在阴皇阴泽琊的面子上，将祸天剑送回了阴鬼界。

则音顿了顿，犹豫片刻，决定实话实说。

“我送一个朋友上银潭岭，几位殿主见到我后，担心我会——”他顿了顿，“担心我会祸乱世间。阴差阳错的，我于幻梦中误杀银潭岭弟子，于是被关押到映水天牢等候审判。我沉入牢底，却见到了银潭岭岭主，她说了些奇怪的话，然后将我送到这里。”

乐正凡皱了皱眉：“她是不是问了你一堆生的意义，死的意义，杀的意义，什么是正义之类无聊的话。”

“……她，问了我刀剑的意义。”

赤硫山，阴阳一线天内，久违的父与子，再度重逢。而两人之间，是深不见底浩淼无边的烈火深渊，一柄巨大宝剑，在烈火中彰显巍然雄姿。

乐正则音伸手，凝望。十二年未见的父亲就在眼前！则音的眼眶变得通红，他从烈火中走出来，他知道，他能看见父亲！可他却触摸不到。隔着火海，他竟是这般渺小！而巨剑映衬之下，乐正凡却依旧是记忆里那般清逸俊朗，温润和煦，倒是让乐正则音静下心来。

“爹。”

乐正凡听到这声呼唤，心头也是堵着千言万语。他清了清嗓子，道：“混小子！怎么这么早就来见我了！”

乐正则音呆了呆，这句“混小子”可真是久违了。稍等，他方才说，这么早来见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哈哈，原来她思考了一千年还是没能想明白啊！”乐正凡朗朗一笑，“她曾经和父皇在阴鬼界紫郢都论了三天三夜，最后把父皇给惹恼了，父皇说，为了不给阴鬼界丢脸，那三天三夜他把这辈子想说的话都说尽了。从此以后，他每每看见舞刀弄剑或者饱读诗书的姑娘，都会好言相劝一句，别学慕紫贞。”

父皇，说的是阴皇么？

乐正凡，知道他心里有很多疑惑。但见他只是静静听着，眉头紧锁，却不发问，心中不免有些奇怪，暗想从前那个喜欢拉着他问东问西的捣蛋鬼怎么变成了这样。虽说看着温文尔雅，气质卓然，这一点叫乐正凡很欣慰——他之前十分担心，张狂傲气的绯九离会把他的孩子教成什么样，现在看来，血缘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然而，他总觉得则音身上少了些什么，让则音看起来过于沉静。

乐正凡微微一叹，一晃眼，已至则音面前：“我本来期待你会不顾一切冲过火海，大喊一声爹爹我来了，然后我就跳下火海救你，顺便骂你一声傻小子寻死啊，现在看来只有我过来找你的份。咳咳，儿子，老爹来了！！——”他说罢哈哈一笑，给了则音一个结实的熊抱，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必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也有许多问题，我会一一回答你。”

乐正则音沉默片刻，垂下眼眸，说：“好。第一个问题，你是祸天剑灵？”

“爹，这里是？”

“通往阴鬼界的必经之路。”乐正凡答道，他有些伤心地扶额，“你怎么这么年轻就来阴鬼界了，我本来还想你在人间多逍遥快活几十年呢。”

“我是死了么？”

“出现在这里的，当然是鬼魂，不过，怎不见带你来的鬼差？”乐正凡稍感奇怪，他对则音招招手，“混小子，你走近一点。”

乐正则音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火海的边缘，道：“是银潭岭岭主将我送到这里，并没有见到鬼差。这不是我的幻梦么？”